留学生 三

在一汪静静的小池旁，居然还残留着几枝艳红的梅花，煞是好看。

顺着路标，他们先来到行政大楼，办好学手续。然后按照指定地点沿着一个巨大的场来到老斋舍前，这是一个沿着山坡而立的学生宿舍，分为几个门。沿着地字斋门拾级而上，来到宿舍顶端，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。站在平台边缘望去，整个校尽收眼底。安顿好后，团委书记和唐羽道别，叮嘱他有空时常工厂去看看，保持联系。

黄昏时分，吃过晚饭，唐羽拎着开水瓶到楼下去打开水，大家排了很长的队。唐羽前面站着一位小生，扎两条又黑又粗的短辫子，身穿一件略嫌短的蓝色旧灯芯绒细花上衣，脚穿一双绿色解放鞋。尽管衣着朴素，两眼却大大的，脸颊白里透红，而且老是笑容满面。到她打开水了，那灼烫的水蒸汽让她畏缩不前，有点狼狈。

“来。我来帮你。” 唐羽从后面接过热水瓶，将瓶对准开水龙，帮小生冲了满满的一瓶。小生接过热水瓶，满面害羞，感激地谢了声唐羽，然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进了生宿舍。

过了几天，新生报到结束，系里的吴政治指导员招集新生开会。会在宿舍楼顶上平台举行，这是一个新成立的系，第一次招生，不多。新生们每个拿一张学校发的小方凳，大家围着一个圆圈坐下来。唐羽意外地发现那天打开水的生也在，穿同样的衣着，她也注意到了自己。两相对一笑。唐羽数了一数，班上一共有二十三个，年龄参差不齐，有一个甚至满脸络腮胡子，顶秃成了列宁式样。吴政治指导员先让大家自我介绍一下。除了一是在校高中生以外，其他都是从工厂和农村考进来的，有的来之前是公联任，工厂车间书记。 唐羽心想，这七七届进校的学生真是典型的工农兵学员。从自我介绍中，唐羽知道那个孩叫严含，七六届高中毕业生，下农村一年，十八岁，浙江绍兴。难怪长得这么端正秀气，原来是从西施的故乡来的，唐羽心想，不免冲那生又笑了一笑。

两忆到这里，严含用手在唐羽的肩捶了两下：“你这真坏，帮家打了一次开水，就让家一辈子来还。”

唐羽也不示弱：“你这还有没良心，算算看，从那以后给你打过多少次开水，还有到食堂给你打过多少次饭，每次你放暑假家探亲，都是谁送你上的火车。”

“那都是你欠我的。”严含娇嗔地说。她闪动着眼睛地说：“那些子记起来多美好啊。”

“也是的，我们两大学同学四年，来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