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九回 吞存款市侩昧良

方才弄得清楚。虽然没有倒转拿出钱来，这一万五千银子却是丢到水里去了，连响声也没有听得一点。章秋谷回到自己家里，却不敢和太夫说，只把几句假话搪塞过去。只说已经收了一万银子回来，还有五千银子立了一张期票，明年归还。太夫听了，起先还不相信。章秋谷恐怕太夫病中发急，只得假造了一张汇票和一张期票，给太夫看了一看，方才放下心来，那病体就轻了好些。章秋谷的那位夫却悄悄的埋怨他道：“你这个怎么这般的好说话！白白的一万五千银子送了别，这是什么缘故？你常说天下的事，不论什么、什么事，总有法儿好想，只有穷没有银钱和病沉重要死的这两件事，却是没有法儿。如今这样一个小小的徐齐甫，怎么平空被他吞没了一万五千银子，想不出一个处治他的法儿？难道就是这样的罢了么？”

秋谷道：“你们没有见过这个，那里知道他的可恶？他凭你怎样的和他生气，要打他要告他，他只是和你软缠，笑嘻嘻的满自认不是，抱怨自己不小心。你若是打他一顿，他只是一个不开、不动手。你若是把他送到当官，他拼着看押起来，暂时不要出去。你若是要他赔钱，他又满说是应该赔的，可惜拿不出钱来。你想这样的一个，有什么法儿处治他？最可恨的是那三个东，都愿自认晦气，这笔钱是不要的了，难道我一个去追他的钱么？况且就追也追不到的，又访查不出他放火吞财的证据，还是落得装个大方的好。”他夫听了章秋谷这番说话，嘿然半晌道：“如此说来，这一万多银子竟是白送给他的了？”秋谷道：“他虽然这样瞒心昧己的弄了几个钱，但是他那个后娶的老婆成天的在那里和吊膀子，拚命的倒贴；更兼他那几个公郎，虽然一个个都目不识丁，却倒是吃、着、嫖、赌件件俱全的。他这几个钱，悖的一定悖出，那里会保守得住？真叫做有千算，天有一算，我们何必再去和他计较？”他夫听了，也就不说什么。

过了几天，章秋谷见太夫的病一天好似一天，心上好生欢喜。不想事机不巧，晦运忽临。这一天，太夫正坐在房中看了一回小说，觉得有些闷倦，便慢慢的起来试走。章秋谷和陈文仙一边一个扶着。走得不多几步，突然见个小丫鬟名叫采菱的，手中拿着一封电报走进房来给章秋谷。秋谷一眼看去，见封面上写的“常熟电报”，心上先是一惊，遮掩不及。太夫也早已看见，便吃惊道：“常熟电报是什么事儿，快拆开来我看！”秋谷虽然心中着急，却又没奈何，只得把电报拆了开来，把一张电码递在太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