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何你得来，跟那些蠢娘儿们说话急得我要发疯，我要跟你谈谈哈夫洛夫洛克·霭理士。老天，我已把那本书找出来三个星期了，结果一次也没看过。在这儿就跟烂掉差不多。你信不信？我从来还没有去过卢浮宫，也没有到过法兰西喜剧院。这些地方值得去吗？

不过我看这也能多多少少叫别胡思想。你整天什么来着？

不觉得无聊？为了跟睡觉要什么？听我说……到这儿来。

先别走掉……我很孤独呢。你知道吗？这种状况再持续一年我就会发疯的，我一定得离开这个鬼国家，我在这儿无事可做。我明白现在在美国叫不痛快，反正都一样……可在这儿会疯掉的……那些下贱的蠢货整天坐着吹嘘他们的作品，所有这些都一文臭钱不值。他们都是潦倒失意的，这才是他们来这儿的原因。听着，乔，你想过家吗？你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……你好像还喜欢这儿。你在这儿发现什么了？但愿你能告诉我，我真心希望能不再想自己的事。我心里极了……好像那儿有一个结……我知道我快要把你烦死了，可我一定得找个谈谈。

我不能同楼上那些家伙谈……你知道那些狗东西是什么货色……都是写署名文章的。卡尔，那个小滑，他自私透顶了。

我是一个利己主义者，可我不自私，这是有区别的。我想我是一个神经病患者，我无法不想着自己，这并不是我认为自己重要……只是我无法去想别的事，就是这样。如果能上一个或许会好一些，可是我找不到一个对我感兴趣的。我心里糟糟的。你看出来了，是吗？你说说我该怎么办？如果你处于我的位置怎么办？听着，我不想再强留你了，可你明早得叫醒我——一点半——怎么样？你若替我擦皮鞋，我还会多给你一点儿。还有，若有一件净的替换衬衣，也把它带来，行吗？见鬼，那件活儿都快把我累趴下了，却连一件净衬衣都挣不来，他们对待我们像对待一群黑鬼一样。唉，算了，见鬼！

我要去散步……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冲出来。别忘了，明天！”

同这个叫伊雷娜的阔的通信一直持续了六个多月。最近我天天都向卡尔汇报，好叫这场恋开始，因为在伊雷娜那方面这件事可以无限期地发展下去。最近几天来双方都写了雪片似的大批信件，我们寄出的最后一封信几乎有四十页厚，是用三种语言写的。这最后一封信是一个大杂烩；其中有旧小说的结尾，有报纸星期增刊上摘抄下来的片言只字，有重新组织过的给劳娜和塔尼亚的旧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