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

要甚么，不言而喻……

亦有少数，走在我和老前面，目标应该同样是那几间房。我也将要步他们后尘，辟室……“换偶”。

但舞池内仍然有约上百名男，在站着聊天谊。老拖着我，不徐不疾，走进群，擦身而过。他悠然自得，昂首阔步；我却不禁低垂面孔，羞不自胜——足足一百﹗有一百名男，亲眼看见，一个花甲老，牵着我这位三十出的轻熟﹗这里所有，都知道我和一个老者，配对成“换偶”伴侣了﹗他们在想甚么？他们会怎么看我？怎么想我？

难忍好奇，我压下羞意，稍为抬眼，偷看左右——男们，有的乐观其成地浅笑；有的对我上下审视，跟同伴评品足；有的像对老夺得美归，又羡又妒……

但更让我无地自容的，是一众会员的反应……是我心虚吗？总觉得她们盯着我看的眼神，是不屑、是鄙视；弯起的嘴角，在嘲弄、在窃笑……就像在说：这原来喜欢老伯啊﹗看她们都能当父了﹗她和他亲热起来成甚么模样呀？

来这里的，都是“换偶”的同道中。男看中年轻生，喜欢后生男子，正常不过。唯独只有我，却选了一个……活该我被家看不起……

我左腕上，还戴着红绳，代表我是“第一次出席的太太”——首次前来、更是位妻，却偏偏搭上一个老伯……他们会怎么想我？恋父狂？心理有问题？

黑色的蝴蝶面罩下，我两颊都微烫起来，呼吸、心跳都变快。真的好屈辱，觉得自己好下贱……但却同时浮现一丝……被别看轻的……扭曲快意？为甚么？

稍为领先于我的老，左手依然轻拉着我，在群间前进。我有点醒悟，他是故意这样子，要让我承受众的注目。他要所有看到，他一把年纪，却能拖着我，我愿意和他成对作“换偶”……他、他真的好坏﹗不过，像刚才起舞时一样，他这种使坏，让我感觉……刺激。

“先生。”

老止步，原来除了要“展示”我，他更为在堆中找上丈夫。

我都不敢细看，丈夫是甚么表了……他刚才见到老吻我耳朵、颈项，已经兴奋起来；现在确认我选定对方，他肯定心花怒放？

“你太太，答应……”

老左手仍牵着我，右手却搭住丈夫的肩膀，跟他低声谈。我不想清楚听到，其中的羞内容，只得扭过去。他应该是根据“不成文规定”，先问准丈夫：你可同意，我将要和你的妻子……